第(2/3)页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老头儿看起来年龄不小了,脸上都是褶子,能用水果市场租金这么贵的门面来开扎纸铺子,应该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就凭这些纸扎的价钱,如果铺面不是他自己的,早就赔得跟我一样了。 我正琢磨着,老头儿又出来了,左手拎着一个盆,右手拿着一把刀。 我吓一跳,心想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转头去看李坎,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头儿的动作,那表情虔诚的像小学生听课。 只见老头把盆放在地上,又从盆里拿出两张包粽子的黄粽叶铺在地上。 他把牛蛙拿到盆里,用刀在里面划拉,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一定是开肠破肚惨不忍睹。 不一会儿,估计是弄完了,他开始从盆里往外捞牛蛙的内脏,拿出来一一摆在一张黄粽叶上,摆好后用另一张黄粽叶往上一压,再用麻绳捆扎结实。 做完这些,他把这个粽叶包塞到刚才我们进门他一直在扎的那个纸人儿的肚子里。我这才注意到这个纸人,到和寻常所见完全不同。 烧纸人的目的,是给往生的家人送去佣人,希望他们在那边能过上有人伺候的生活。所以纸人扎得越干净漂亮越好,有条件的还会选一对童男童女,这样更加激励,但可这个纸人的胳膊、腿甚至包括脑袋都捆扎着绷带,难道谁需要把一个伤残人士送到下面去当佣人吗? 我正准备开口问李坎,他却示意我不要做声,只见老头点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向纸人拜了拜,然后从身后架子上取了张纸,非常仔细地把纸人的肚子贴上。 一切办妥,老头儿起身从斗柜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李坎,然后冲他点了点头,说可以请走了。 李坎让我去把纸人背到背上,我从镜子里看到他接过老头儿递过来的一块红布,把我背上的纸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李坎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钱夹来,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到桌子上,老头儿点点头,说声谢谢,然后递给李坎一把黑折叠伞,说外面日头毒,让注意遮着点。 出了门,我憋了半天终于能开口了,就问李坎怎么搞得像大姑娘出嫁一样,又是披红,又是打伞,不就是个纸扎的人么。 李坎跟在我后面,让我等等,一切等上车再说,先离开水果市场。 一路上,我们的怪样子吸引了很多目光,不过看起来对此感到新鲜和不解的多是外来上货的客商和他们的大车司机,而那些铺面老板好像见怪不怪,很多都自顾忙着,压根不看我们一眼。 到了停车的地方,李坎把纸人横放在后座上,照旧用红布紧紧包裹。 车子开上路,李坎才放松下来,告诉我在普通大众眼里,那老头儿算不得什么,但在懂巫术用巫术的圈子里,纸人章可是名人。 纸人章是他爷爷的旧相识,解放前就给人当学徒,一直靠扎纸人儿为生。后来破四旧不让他扎了,安排他去工厂上班,后来改革开放,他就辞工出来,继续干他的扎纸人。 纸人章的纸人不但扎得漂亮,而且老头儿还会一些巫术,能解决一些别人不好解决的问题,所以从八十年代到现在,老头儿可是赚了不少钱。 我说真看不出来,他的老头衫领口都穿变形了,真是一点儿不露富。 他说看不出来吧,别看这老头儿慈眉善目的,其实性格倔强得很,他现在的铺面就是当年他的老铺面的原址,那时候这个贸易城拆迁,扒一赔一,把这个铺面赔给他。 第(2/3)页